财联社11月10日讯(编辑 付潇阅),据悉,埃隆·马斯克成立脑机接口公司Neuralink在在去7月获得了2.05亿美元的C轮融资,目前已经累计融资3.73亿美元,让脑机接口技术为全球市场所关注。
热潮之下,国内企业亦有所动作——近期,来自中国的脑机接口企业BrainCo强脑科技在其发布会上,宣布完成2亿美金融资,其智能义肢类产品也在近期获得美国FDA认证。
回溯过往,人类实现“意念操控”,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2014年,在万众瞩目的巴西世界杯足球赛上,一名截瘫青年身穿基于脑机接口的“机械战甲”进行开球,震撼了12亿观众;2021年,前首富陈天桥在美创立的脑机接口中心,并在神经科学TOP级期刊《神经元》发布了新型微创脑机接口研究相关论文……
近来,前有张一鸣投身“脑疾病”等项目的探索,后有黄峥捐赠1亿元设立探索生命科学方向的基金。
“首富”带头、企业入局、资本入局,脑机接口领域释放出巨大的市场潜力,融资案例此起彼伏。
据麦肯锡测算,全球脑机接口医疗应用的潜在市场规模在2040年能够达到1450亿美元,其中严肃医疗应用潜在规模会达到850亿美元,消费医疗应用潜在规模600亿美元。数据显示,2021年的整体融资规模已经突破十亿美元。
脑机接口行业格局是怎样的?投资人最关心什么?阻碍其商业化落地的技术难点何在?
财联社|鲸平台记者走访了BrainCo强脑科技创始人韩璧丞。BrainCo 强脑科技创立于2015年,是首家入选哈佛大学创新实验室的中国团队,致力于成为全球领先的非侵入式脑机接口技术解决方案供应商。BrainCo拥有北美领先的科学家团队,其中来自哈佛、MIT等全球顶级学府的优秀校友在核心研发团队中占比超过70%,目前拥有脑机接口领域核心专利数百余项,其中60%左右为发明专利。
“洗头洗到头晕”的创业经历
在韩璧丞的记忆里,在创业的过程中,痛苦多于快乐,这种痛苦主要源于对攻克技术的未知感。
回忆创业的经历,韩璧丞调侃道,让自己印象最深的就是“洗头洗到头晕”。据介绍,科研人员在穿戴传统脑机接口脑电采集装置时,需要在头部涂抹“牙膏质地”的导电膏,以便于采集到只有正负50微伏(相当于一节五号电池的一百万分之一)的信号。
“我读博的时候,每天都要在自己头上做实验,一年下来,大概要洗七八百次头。”
在实验过程中,韩璧丞观察到手中的技术可以采集到精准信号,从而对大脑进行干预、调节,在接下来的创业过程中,BrainCo花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去实现传感器与算法的突破。
“脑机接口相关研究宏大且悲壮”
谈及脑机接口行业格局,韩璧丞介绍道,从1924年汉斯·伯格医生第一次在人类的大脑里采集到脑电信号至今,脑机接口是一个“百年工程”。如今,脑机接口领域经历了近百年的静默期,迎来了产业化的爆发。
“我想分享一位美国神经学家——Phil Kennedy的故事。1998年,他在病人身上植入了一个脑机接口设备,并让病人描述自己的感觉,以便观测病人的信号。但是因为病人表述能力有限,Phil竟然对自己实施了开颅手术,在自己大脑里植入了两个电极,去了解自己大脑里的信号。我们认为,脑机接口相关的研究是宏大且悲壮的。”韩璧丞说。
据介绍,在之前近一百年中,关于脑机接口的故事主要发生在十几家顶级的脑机接口实验室里,教授们都是脑机接口的疯狂信仰者,他们坚信脑机接口技术可以改变人的生活。
近十年,随着马斯克的加入,有一批企业开始真正地去进行脑机接口技术开发,脑机接口技术从实验室里走向人们的生活,去解决具体应用方面的问题,并且实现了很大的突破。
脑机接口市场前景何其广阔?
公开消息显示,BrainCo产品覆盖康复、教育、健康、消费四大领域。布局背后映射的,是极其广阔的市场。
以刚刚取得美国FDA二类医疗证的“智能仿生手”为例,据韩璧丞介绍,残疾人假肢生意拥有100年的历史,最早出现的公司可以追溯至一战期间。
如今,假肢市场仍然庞大。中国残联官网数据显示,中国有肢体残疾的人数量为2400多万。这部分人的假肢选择面很窄,因为市面上高质量的上下肢大多来自于欧洲,性能基础、价格高昂。BrainCo之所以进入假肢行业,正是希望填充市场空缺,把假肢的价格降低到极致,帮助尽可能多的残障人士。
再以BrainCo近期在发布会上重点推出的、让人快速入睡的产品“深海豚脑机智能安睡仪”为例,该产品指向的是一片广阔的“助眠市场蓝海”。
韩璧丞告诉鲸平台,在脑科学领域,睡眠是最大的问题,比起老年痴呆、自闭症、抑郁症等部分群体会遇到的健康问题,睡眠问题更普遍。
据科学统计,中国成年人中,大约有38%人患有不同程度的焦虑、睡眠问题。
韩璧丞介绍,BrainCo还将于2023年推出经过多年临床验证的老年痴呆干预产品。据统计,目前各个国家开始进入到老龄化,而在80岁以上的人中,大约有40%的人群患有不同程度的老年痴呆症状,目前市面上也缺少有效的干预方案。
侵入与非侵入,“互补”而非“竞争”
据鲸平台了解,目前全球少数融资超过2亿美金的脑机接口企业,其中一家是马斯克的Neuralink,另外一家是BrainCo。
谈及BrainCo主张的非侵入式脑机接口技术与马斯克提出的侵入式脑机接口技术的优劣与异同,韩璧丞表示,美国研究者们对于这两者的选择“分庭抗礼”。两者并非竞争关系,而是“分工”与“互补”,解决人类脑神经方面不同类型的问题。比如,非侵入法适用于失眠者,而侵入法则适用于帕金森、ALS、癫痫患者。
“美国东岸的很多学校偏向非侵入式的研究,比如我所在的哈佛大学以及MIT、卡内基梅隆等。这些学校的学者相信,如果在传感器和算法上有突破,人们无需开颅就可以解决一些问题。而在美国西部的一些学校,尤其斯坦福和华大,这些学校研究风格偏‘狂野’,会选择需要开颅的侵入式,他们相信,如果开颅手术足够优雅,芯片被做得足够小,人们会逐渐接受开颅……”
“世界上一定会有非常好的侵入式和非侵入式公司。不过,我始终坚信,非侵入式所能做的事情、能影响的人,会比侵入式大几十倍到上百倍。”韩璧丞说。
阻碍商业化落地的技术难点
在本次对话中,韩璧丞结合自身与投资方交流的经验,分享资本普遍关心的行业问题。“资本最关心的,是脑机接口技术在未来真实的应用,产品的有效性以及是否可以成为刚需。任何的产业,当它开始以产业化的形式出现,要面对的问题便是从发现科学未解之谜、拓宽人类认知边界,变为能否解决人们的问题。”
谈及阻碍商业化落地的最大技术壁垒,韩璧丞表示,脑机接口技术相关难点有两个——脑电采集、脑电解析。
“脑电采集方面,因为脑电是非常微弱的信号,我们经常开玩笑说,要采集人的脑电,相当于要在一个呼啸的大海面前听50公里以外的一个蚊子煽动翅膀的声音。脑电解析难度也很大,因为人类大脑有上千亿个神经元,神经信号一直在变,要去解析一个时刻在发生变化的巨大群体,如同破译一个宇宙。”
“侵入式脑机接口相关技术的困难尤其大。因为侵入式里有一个非常核心的议题——究竟开几个‘脑洞‘。因为大脑是许多区共同协作的,即便为患者开颅后插入一根针,也只能影响到针扎到的区域。若想让一个残疾人用意识控制每一根手指,可能要插入数百甚至数千根针才能实现。”
BrainCo产品的独特价值
科技属性构成的护城河是市场关心的重要话题。韩璧丞向鲸平台详细介绍了BrainCo各个产品的核心技术、作用原理与产品优势。
以深海豚脑机智能安睡仪为例,该安睡仪的核心价值在于,它是较早完成利用脑机接口助眠“从发现到干预”闭环的产品,即先精准判断大脑处于什么状态,再在特殊的状况下给予大脑特定干预,从而将人引导至睡眠状态。
据韩璧丞介绍,传统睡眠干预可分为两大类——通过检测脑电生成报告,以及利用声、光、磁、电干预。前者的弊端在于只能反馈睡眠状态,而无法干预,后者的弊端在于要找到“窗口期”进行精准刺激,否则会起反作用。比如,当人精神状态处在兴奋上升期时,对其施加声、光、磁、电干预,只会让他更兴奋。这是以往睡眠干预效果十分不可控的重要原因之一。
再以智能仿生手为例,该产品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个能让残疾人灵活自主运动每一根手指的假肢,相当于解锁了残疾人生命的无限可能性,让他们不仅仅用这只手去生活,甚至还可以去写字、画画、弹钢琴。